阿猎栖于木星之洞

“木星,不够圆,但胖嘟嘟,很沉重,还算亮,石头做的心,藏在一堆气体里,颜色也很多,旋风的外衣,曾被一颗星星撞入心里,留下了恰巧足够装进一个地球的空洞。所以啊,木星,滚烫的石头的心,现在变得好温柔。”——阿冰

2013.08.13 【尊哥生贺三连弹】午夜的公交车站

午夜的公交车站

BGM是如果


最初,满目俱是白光,整个世界像堆满了棉絮。宗像在雾气中不知浑浑噩噩地漂浮了多久,意识只剩下模糊的方向感。这或许是因为青王——现在是前任青王了——尚未从心脏被贯穿的痛苦中回复。伏见一刀扎得又快又稳,在一瞬间精确无比地切断了主动脉。

显然是对平时强迫他加班的报复,宗像想。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他便觉察到自己的思维能力在逐渐恢复,他定下心神,开始观察起自己身处的环境。


倏然间,白雾像被撕开那样散去。视界豁然开朗,整个过程就像他来到这里一样的突然。

也许这个世界有某种感应功能。宗像想,否则不会在自己意识恢复后立刻产生了变化。


他向前尝试着走了几步,有些惊讶地发现他认得这里。头顶黑色天鹅绒般深邃的天空,身边闪烁的路灯,空旷无人烟的道路……以及,右手边的指示牌。

是“那个”公交车站。


他下意识地又向前一步,身体的感受不同以往。他抬起手,手掌看上去比自己死去时稍微小一些;他低头,身上穿着的也并非Scepter 4的制服,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衬衫,有些残破,下摆处更是有块深色的血渍,触目惊心。

这分明是他十八岁时的身体。


“好久不见,宗像。”

骤然响起的声音让他肩膀一颤。过去有一段时间他对这个声音无比熟悉,但这也未能使他降低警惕。他不动声色地转身,面向车站座椅上叉腿坐着的赤发男子——他确定先前那里空无一人——不带任何情绪地点点头:“是很久了,周防 尊。”


他眼前赫然坐着逝去的赤王,脸庞比他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对方时看起来要年轻一些,但眼神中蕴含的一些东西让他明白对方也像自己一样,更老的灵魂装在年轻的躯壳中。

在听见周防声音的瞬间,宗像右手手指稍稍动了动,这是一个战斗的信号。尽管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,但宗像确定对方一定看到了它,可周防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伸手耙了耙支楞乱翘的头发。

赤王大概是不满意自己高中时代那个耷拉的没有气势的发型,从额前两根垂下的发丝来看不难猜到他希望的发型是什么样的,但在缺乏某种辅助下显得乱七八糟。这个世界看来没法提供发胶,宗像想。对面周防的视线下移后忽然停住了。


“你也没能……”见宗像挑眉,周防抬起手用拇指比了比胸口,“这里。”

拇指移开时宗像注意到了尊胸口上的微弱光芒,细窄的形状。现在宗像知道自己的胸口同一位置也有一个。

“原来你也一样。”周防说着,依然坐在原位一动不动,只是随着宗像的走近抬高视线。靛发的男人停了下来,手指抚上赤王胸口的位置。


这是自己造成的。


按上的刹那他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在隐隐作痛,像漏了风的陶笛那样吹出拙劣的声音。他闭上眼,又睁开。

“你来宣判我的罪吗,周防尊。”

“呵,没兴趣。”周防懒懒地勾起嘴角,“别搞错了,宗像。这里是死后的人都会经过的地方。这个世界会呈现出每个人记忆中最怀念的场景。”

对面的男人一愣。




那时他们才18岁,血气方刚的年纪。尚未成为赤王的周防尊还在为地盘的归属与人挥拳相向,不巧刚好把走在回家路上的宗像卷了进去。

尊注意到了这位穿着白衬衫的乖乖眼镜仔,但也无暇分心去救这"无辜"的人。出云那天恰好不在身边,他的压力更重。而砍刀无眼,斗红了眼的人不会听你的分辩,不想丢命就只好举起拳头。

不过没想到宗像看起来骨架纤细,打架倒很在行。

掌劈,拳打,肘击……没有多余的动作,整个过程像经过精确计算一般,不浪费丝毫体力。如此酣战几个小时,最后站着的只有周防和宗像。

周防有些气喘,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渍,一双金眸牢牢盯着不远处一语不发的青年,肾上腺素还没褪去,血液还在奔腾,空气紧绷在身上。他就像一头的野兽,评估路过自己领地的生物是敌是友,只要宗像有一点异动他就能立刻投入下一场战斗。

这人实力不弱,他想。而且他承认对他有点兴趣。

就在这时,宗像动了。

行走时扰动的气流掠过皮肤,像打响了某个信号,噼啪一声。眼镜青年停下脚步朝周防的方向瞥了一眼,又自顾自地朝某个地方走去。

他在一滩液体前停下,红色而粘稠,仔细观察又会发现里面掺杂了一些细小的黄色颗粒。

“……”只见宗像顿了顿,抬脚一下把前方仰躺在地上呻吟的人踹飞。

“……”周防掏烟的手莫名一抖,烟“吧嗒”一声掉了下去。

原来宗像回家路上已买好食材,为了不妨碍身手只能将包裹放到角落。无奈混乱中包裹不知怎么的被当做武器丢进场里,番茄和鸡蛋早已被踩成一滩糊糊,唯有一根黄瓜还硬挺着,随被踢走的人咕噜噜地滚。

"我赔你。"尊毫无顾忌地踩着地上的肢体向宗像走去,无视耳边各种痛苦的呻吟。

"……不必了。" 宗像将眼镜摘下,撩起左边衣摆准备擦拭,入手湿黏,再一看满手血迹。他瞅了眼身边人的下摆,眼神落到周防腹部的渗血的部位,心中叹了口气,重新将眼镜戴上,嘴里说道,"……一起?"

“唔。”周防含糊地回答,重新掏出根烟叼在嘴里,挑眉,“不介意吧?”

“请便。”


当时早已过了医院日常门诊时间,就剩下急诊。偏巧那天病人特别多,两人只好坐在外面的候诊区发呆,没过多久一个面无表情的小护士走过来,细声细气地让周防把烟熄了。红发青年一愣,咕哝了声"抱歉"顺手把烟掐灭。

小护士离开后宗像若有所思地看了尊一眼:"你喜欢这个类型?"

“什么?”惊讶地,“……不,并不是。”

这个话题有点尴尬,短短的交流完后两人之间陷入沉寂。护士们站在拐角处凑在一起悄声讨论,巴不得两个英俊的男生能多留一会。


如此一番折腾,等走出医院时已接近深夜。

周防腹部的伤口源于被刀划伤了皮层,虽然不严重但也流了不少血,被医生碎碎念很久;再看宗像一身书卷气,身上却也四处挂彩,登时母性大发,又教育宗像不要学坏。未来的双王此时脸皮还稍嫩,几乎算是灰头土脸地逃出医院。

站在医院门口尊吐了口气,从皮衣中掏出皱巴巴的烟盒,递向宗像:“来一根?”

“好。”


缠着绷带的手指难免笨拙,点烟时总是相碰。膝盖挨擦在一起,呼吸烫热扫过手背的皮肤,像车站边接触不良的路灯那样影影绰绰。

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,直到下一次各自作为王的身份重逢。




现在他们并排坐在一起,像过去一样。

"周防。"宗像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,让人怀疑他接下来的话语中的苦涩只是错觉:

"刚在这里见到你时,我曾怀疑过你的真实性。"

这种想法并不奇怪,死去的人重新出现,这个世界又如此不明不白。他无法依据逻辑判断这位周防尊的话语的真实性;而他又能用什么证明,这个人,不是自己臆想中捏造出的幻觉?

周防没有接话,金色的双瞳静静地看着他。


"然后,我选择了相信。"

"……呵。"赤发的男人勾起嘴角,好像早就确定对方会这么回答似的,"你不会失望的,宗像。"  


两人的距离缩小了些,又小了些。

月亮在沉默中渐渐爬上了夜空的中央。


周防侧耳听了听,突然开口:"来这里的人。每天都有两个选择。"

——路口转角处逐渐亮起,传来了悠扬的鸣笛声。声波层层反射,波涛拍岸般回响。

“留下来,或者走下去。”

——车子在他们面前稳稳停驻,车门打开。里面没有司机,也没有售票员。


“很高兴能再遇到你,宗像礼司。”尊站起身,一脚踏上阶梯,转身伸手,“这次一起?”

“乐意之至。”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探身向前,两条身影轻轻相碰。


满月下,午夜车站前的kiss.



---<F.I.N>--


我也不知道尊桑在室长来之前在这里等了多久(x

虽然结果是每天都有选择“留下来”……但中间也可能有过动摇吧。

能彼此相信真的太好了。

即使在另一个世界里,也要幸福哦。 

尊桑,生日快乐~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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